最近突然在想一些事。
關於死,關於性,關於愛。關於恨,關於孤獨,關於離別,關於人生的那些為什麼。
這一直是最困難的問題,對你來說。
那些我們避諱不談的,總是如影隨形地存在著。
"What's in the life?"
每想一次就痛苦一次,卻覺得沉浸在痛苦中也沒什麼。
就像是,在深夜聽到歡樂的音樂對你而言是無比痛苦的事,甚至感到噁心會馬上關掉。
真的無法。你就是一個這麼奇怪的人。
突然想到,在小學睡不著的夜晚,你其實都在擔心著旁邊的人有一天不見了怎麼辦,直接地連想到不存在的世界,想到無法入眠甚至偷偷哭泣,卻不敢跟身邊的人說。
而這時候連做夢都開始是噩夢了,漸漸地睡覺也變成一件難事,但你忘了到底是花了多久的時間才克服的。
縱使這樣,一個人生活對你來說仍不是難事,獨處反而是擁有最多養分的時刻。
在人多的地方,如果又互相不認識的情況下還能接受,
但在有點認識又不算太認識的尷尬階段,想逃跑又不能的情況下,你只想讓自己越縮越小,甚至隱形不見也好,完全不想出聲。你以為自己表現出中庸之道的樣子,樣樣溫如恭儉讓,但事實上只是自大和自卑的綜合體。
而那是內心急速腐化的聲音從不與人訴說的那塊。
想過了,很多人說你活潑外向,但事實是60%的外向+40%內向,才能支持你到現在。
如果一直是在社交的情況下,你不久就會精疲力竭;
但處在不講話的場合過久,你也會忘了適當的近退應對。雖然這些有的時候根本就不需要。
你訴說情愛的步伐永遠是那個緩慢,倒也不優雅,但怎樣都慢同齡的人一拍。
但你卻也不甚著急。好像在等一切順其自然一樣,你知道等待的人某一天就會出現。
有時候不出現的卻也成為你最佳靈感,如那隻要瞬間抓住的青鳥一般,短暫美好,終會消逝。
你說,你在捷運上聞到一個似曾相識,好像在他身上才出現的味道。為了怕不確定,你多聞了幾次,手也因此興奮而顫抖著。這味道隨著捷運的移動速度更猛烈的撲向你的鼻子,於是更加貪婪的大吸一口,居然有點想哭。
你不知道味道來自何方,也不去在乎是從誰身上發出的,因為你知道他不在身旁。
在下站之前,氣味忽地消失了,好像一點點痕跡都沒有留下的消失了。
是不是很像?是不是很像?
七個禮拜的夢,眼睛一眨就醒來了,甚至在你還沒分辨是好夢惡夢,決定要不要繼續之前。
他是誰?
為何能這麼想念?
那是什麼樣的一個地方?
夢中的人還在對你歌唱嗎?
快活氣息仍在你胸膛盤旋著嗎?
在你眼角徘徊的那是淚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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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生命中有很多想讓你大哭一場的時刻,包括與他的離別,或跟你爭搖控器的爸爸假裝要去睡覺把電視讓你給看了。你還清楚的記得那天是你期盼已久的葛萊美頒獎典禮的重播。
你搶遙控器是從未成功過的,因為爸爸總能因健康為由把你趕上床。
那天你寫到後來就再也克制不住開始大哭。
從一開始的低聲啜泣到最後無法抑制的顫抖著。
你一直都在想著如果有兩全其美、能夠做喜歡的工作也能兼顧跟家人相處的時光就好了,如果歡樂成果、喜怒哀樂無法跟家人共享,那一個人在外地打拼是不是也有點心酸?
今天你看到一個實習生在偷偷哭泣,好像也跟家人有關。
你看著她充滿淚水的眼睛,什麼都沒說的先去拿一包衛生紙,過程中好像也只問了一句:
怎麼了。有點擔心的看著她。
然後晚上一個人回來吃飯時你突然地打一通電話回家,聽起來好像是要問獎學金什麼的問題,但你知道你想念爸媽了,你只想聽聽媽媽的聲音。
你其實懂。這幾年來在外地求學雖然只有媽媽偶爾打通電話回來,但爸爸在電話另一頭也無時不關心著,只是沒表現出來罷了。
寒假回去後你發現爸爸睡覺的時間變長了、記憶退化了、頭髮更加班白,
媽媽肩膀骨頭更硬了、晚上偶爾睡不著覺等等,
但你好像什麼都不能做,做了什麼都沒有助益的樣子。
你真的無能又無力。
長大了,照顧我們的長輩們真的老了,真的老了。
每每在路上看著爺爺奶奶牽著自己孫子的模樣,就忍不住想到小一時被爺爺載回家的模樣。
那是一段短短的路程,有一段時間爺爺還把你、二姊、大姊三個小毛頭塞在一台車載回家,
而你永遠記得車子轟轟的引擎發動聲伴隨著爺爺呼喊的聲音,短短一段路卻總覺得很溫暖。
記得四年級後你就轉到城裡的小學了,有一次來不及坐公車到學校,爸媽又不在,於是爺爺再載你到小學一趟。忘記那時候怎麼到達的,卻記得下車時揮手跟爺爺說再見。
爸媽後來說,爺爺那時已經有5年以上沒騎到市區了,回來的路差不多都忘光了,個性又不擅交際的關係,是靠自己慢慢騎回來的。
小時候聽到沒什麼感覺,長大後卻又想大哭一場。
不知道爺爺還記不記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