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到Durban Village的Isithumba Primary School也是純屬巧合,剛好待在德本的那一個禮拜跟一位女孩與她媽媽、奶奶一起,原本是要陪同她媽媽參加當地的喪禮,喪禮時間都在下午,早上剛好有機會與女孩一起上課。
Isithumba Primary School是公立學校,從Grade R到 Grade 7都有,一年級一個班,一班約30-40人,老師、學生都是黑人,在”South African Schools Act”的歸類中是屬於最貧窮的第一級,因此學生不用繳學費,課本、教材都是政府出的,有小間的圖書館及電腦教室(電腦大概是10年我們使用的那種,厚重螢幕外殼加主機),學校唯一的廁所是在建築物外的,記得那時我上的教職員廁所的門鎖還是壞掉的。學生下課的娛樂是買小零食(一包1 Rand,台幣3塊)、餵羊及在空蕩蕩的空地打球。跟我在一起的女孩叫Guna,Grade 6,第一次看到她,若不是因為穿裙子會誤以為是男生,因為學校規定grade 7以下的小朋友都要剃光頭。
在Isithuba上課非常好玩,因為是禮拜五只上到中午,一堂課約40分鐘,整個早上我不斷換教室上課,從Grade7 跑到Grade 4,但不管到哪裡都旁邊都會圍繞一群小朋友,他們似乎沒看過亞洲面孔,好奇地不停的摸我頭髮、手、五官,走到哪就跟到哪。有的老師也不知道台灣在哪裡,還不少老師以為台灣跟大陸是一樣的,因此每次到新教室都會要我上台介紹一下台灣地理位置、語言等等,順便教一下「你好」、「謝謝」怎麼講,而小朋友們一看到外國面孔都樂歪了,馬上跟著一起念! 看一下他們的課本,雖然是政府補助不須花錢,但不是每個人都有一本,有時書不夠需要兩人一起看,且每本都須保持整潔,要繼續留給下一年級的人使用。他們從Grade 4開始學英語,但在課堂上老師大部分使用Zulu (當地語言)和一點點的英文教學,因此到Grade 7 上課就不難發現學生英文程度的落差,雖然可以從笑容中感覺得出他們對我的熱情與好奇,但小朋友們之間以Zulu交談我就無法加入他們了。
課堂上發現小朋友不懂也不會舉手發言,只是默默的看老師或低頭不講話、做自己的事(這點跟台灣蠻像的XD),但反觀Curro Mossel Bay學生積極與老師互動的樣子,Isithumba的學生並不是真的害羞不敢舉手,詢問了當中的原因,才發現他們十分怕老師,但更多時候是自己沒有回家複習、也不在意成績。當地的老師說,很多家長對於兒女的教育力不從心,想給兒女好的學習環境,卻沒有盡到督促、教導的責任(因為年紀都較小),而學科他們本身也不擅長,最後只求有畢業就好了,不會想再往高等教育發展,老師想盡一己之力幫忙,但家長不配合也是無奈。而這現象跟我在UPE聽到Dr. Dave Edley的描述是一樣的。
舉個在我身邊的Guna為例,她是聽話又懂事的孩子,我在她們家的這段期間每天都服務我非常周到,我們感情很好,但講話卻時常有代溝,必須靠她媽媽英文翻譯才能溝通。
Guna是個愛玩的孩子,如不是我要求她讓我看一下英文課本,可能連作業都不想翻開來寫! 我陪她一起完成閱讀測驗,有些字她看不懂就胡亂瞎念、瞎猜,不問老師也不查字典,而媽媽並不是每次都有空能陪她,就這樣過一天算一天。但一個更讓我驚訝的是數學教育,50/100 = 1/2對她來說居然是非常困難的! 她的約分、除法有問題,但她媽媽的數學不好也無法幫助她,顯然也是上課從來就不懂也不舉手發言的。我在想,在這個小小的家庭就是社會的縮影,還有多少孩子是像Guna這樣子呢?
Isithumba的老師們非常擔心這邊的孩子,說他們每學期都會有一次大考,為之後的Grade 8-Grade 12做準備,但小學階段就沒打下穩固基礎,只想有畢業就好,那之後要怎麼找到好的工作呢?我想,在這個競爭激烈的社會裡,她的擔憂不無道理。他說,老師們還是想盡全力幫學校爭取更好的資源、設備,讓學生們上課起來更帶勁、更想來上課。這邊的教育雖然無法比城裡相提並論,但至少老師們是盡心盡力的付出,之後就要取決於學生後天的努力了。
而身為旅行家也是觀察者,印象深刻的是,在資源如此缺乏、不完善的條件下,孩童們的笑聲沒有少過。我在想,是不是因為他們還沒有看過外面花花綠綠的世界,心裡還沒有比較、衝擊,於是可以快樂知足地度過每一天? 而有天當他們有能力走出家鄉時,心裡又會激起多大的波瀾?記得那時有問小朋友們的夢想,有人說想當醫生、護士,想幫助別人,也有比較特別一點的,想當演員、喜歡旅行想一直旅行的。這些小朋友大多10, 11歲,看著他們純真的眼眸,希望他們記得小時候的夢想,一步步地實踐他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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